Scorpio·Daybreak

灰色沼泽 21

阅前提示：本篇存在特殊环境下产生的偏激价值观，若有不适请退出。

  

  

  “我们不和你走。”粉色皮肤的独角fe张开双臂，将身后的一群和她一样的幼生体拦在身后。她很害怕，面对用斗篷隐藏了容貌的陌生人她也应该害怕。尽管她在颤抖，但是她依然没有后退一步。

  “我没有恶意，你们真的都可以回家了，没人会伤害你们了……我会保护你们……”

  “我很感激您，先生，我们当时全在舞厅里面，屋子突然塌下来时根本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要被烧死在里面了……然后您把我们从那里带出来了。我们非常感谢……”

  “可是，您刚刚说要把我们送回我们的星球？”她的眼里闪烁着恳求：“为什么？”

  泰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那里是你们的家呀……你们原来的星球……难道说你们想留在这种可怕的地方吗？”

  “这里一点都不可怕！”一个很小的fe冲到了泰罗面前：“这里是最好的地方了！”她气呼呼地拦在那个年长的fe面前：“我们每天都能睡暖和的床，可以吃到饱，老板还会给我们穿漂亮的衣服！”

  “之前在我家里，我每天要照顾四个弟弟，不停地干活，即使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能停下来吃一口饭，因为那都是弟弟和父亲的，我每次只能待在后院的角落里给他们烧炉子……我那个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他们可以多剩下来一些吃的，这样我就可以吃饱了……”

  “父亲和弟弟心情不好时会打我，即使苦苦哀求都没有用，他们只会更加高兴，落下来的棍子和石头只会越来越狠……晚上我也只能睡在院子里面，因为我要得保证炕里的火不熄灭，我有一次烧火的时候睡着了，没看好火，被父亲在吊院子里整整三天……一点水一口吃的都没有，晚上被冻得发抖，白天的太阳又晒得我皮开肉绽……我那时真希望自己死了才好。可我没有，三天后父亲要我继续干活，我站都站不起来了，可就算爬着也得伺候好他们……”

  “而我在这里，在这里不会被打，也不会挨饿，我只用晚上的时候出来给客人们端茶送水，白天可以睡在床上，一直睡到太阳落下去……我昨天第一次上台给大家跳舞了，他们所有人都在为我喝彩，我大声问他们喜不喜欢我，您猜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他们喜欢我！还叫我再跳一段，他们夸我漂亮，说想要亲吻我……”

  “而父亲和弟弟，他们说我是个赔钱货，是个脏兮兮的**，又老又丑的即使年纪最大的光棍ma都不会要……”

  “您为什么，要把我送回那里去？为什么要把我送回父亲和弟弟身边？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为什么？！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她身后的fe纷纷点头附和了起来。

  “我可以送你们去其他星球，你们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们可以过上美好的生活……”

  “什么样的星球呢，先生。”为首的fe平静地说到：“我们这些fe只会跳舞和伺候别人。我们也知道按照那个星际公约来说我们的工作是违反宇宙法的。但是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们来自一颗落后的星球，我们成为舞女前的一切劳动技能都可以用机械替代。所以我们这些什么都不会的fe可以去哪里呢？哪样的星球呢？”

  泰罗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刚刚从食品加工厂里带出来一批人，泰罗，你现在的位置呢？”奥特意念的另一端传来托雷基亚的声音，泰罗却感到一阵无力。

  “泰罗，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这场骚乱就要被平息了，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两小时前。

  

  “你有一点要清楚，泰罗。我们的行为不能定义为'拯救'，而是会被定义为'抢劫'。”

  “在公理和道义上都不会得到支持。并且一旦被发现我们的身份，星间联盟就会借机发难大做文章，连带着光之国都会陷入一个很难办的处境。”

  托雷基亚的奥特意念随着他凝重的情绪一起传来，带动着泰罗也跟着紧张了。

  托雷基亚很少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泰罗问起来才会捡一些他认为泰罗会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来说。就像一个给幼童讲故事的老水手，他们谈论海鸥、宝藏与发光的鱼群、绝口不提足以掀翻船只的巨浪与礁石。

  “你有没有想过，将他们救出来后可以带他们去哪里？”

  “当然是送他们回家！回他们原来的星球！”

  “如果他们不想回去呢？”

  “怎么可能不想回去！他们可是被绑架来这里的呀！这么可怕的地方……”

  “语言终究是苍白的，泰罗。你亲自去看看吧，去问问他们，想不想回去。”

  人来人往的集市中，有许多宇宙人操作着光屏，他们用宇宙通用语或各个星球的语言交流着，端口散发出数据流的光芒，几乎所有人都开了防窥模式，行色匆匆，两个普通的伪装斗篷实在是引不起什么注意。

  “我刚刚给这里的大蛇头发了条消息，说要送他件礼物。”托雷基亚用指节敲了敲光屏上的一个最大的红圈，然后迅速切屏，点了几个按键。

  信息技术一直不是泰罗的强项，泰罗只知道托雷基亚是把一段预设好的程序运行了，但是他没看懂那共享给他的一屏幕的代码。

  “……什么礼物？”泰罗觉得有点不妙。

  

  人群里传来几声惊呼，伴随着破空声与炽热的能量辐射，泰罗也抬头向空中望去，只见四面八方都是灼热的白点，拖着灰色或白色的能量尾焰。

  它们只有一个目的地。

  “多巧啊，这些人的老大今天刚好在这边呢。”托雷基亚轻描淡写地说到，“这样的集市真的很方便，能量集束弹也有卖的，发射系统也做得跟给白痴用的一样。”托雷基亚关闭光屏，直接把它扔到最近的一个爆炸区里销毁掉了。

  

  “别愣着啦，该去救人了。这种光屏和现在的我可比不了蛇头身边的人，很快发射程序就会被那边的黑客终止。”

  成群的飞船掠过天空，分别向着那些能量弹追去。一些飞船未到达安全高度就开了推进，下面一些来不及躲闪的宇宙人纷纷被烧死在下面。一时间建筑物接连倒塌、惨叫连连。

  “这可是一个向老大表示忠心的好机会。”托雷基亚解释到，“这种能量集束弹很好拦截，让它们在到达目的地前引爆就好。而且它们可比曲率推进的飞船慢多了。”

  现在集市里的场景就好像是游戏里一样，各种各样的飞船发射出五花八门的能量射线，然而那些能量弹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做起了布朗运动，飞船的能量射线没有几个中的。

  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么这几百年奥特之父给泰罗的训练就白做了，托雷基亚制造了混乱，引开了大部分的作战单位，现在他们该分头去救人了。

  

  泰罗和托雷基亚默契地对视一眼，分头跑向了最近的两个据点。

  

  “把你的通讯器打开，外放，泰罗。”了解情况后，托雷基亚冷静的话语给了泰罗一点安慰，想着托雷基亚也许会有什么办法，于是照做了。

  “你们还要在这种装睡的状态中待多久呢？”托雷基亚冷笑着嘲讽：“你们也知道这种生存方式并不比你们原来好多少吧？”

  “既然这里这么好，为什么我只看到了年轻的fe呢？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去了哪里呢？”

  我没用奥特意念传递图像啊，托雷基亚怎么知道的？

  “她们都被处理掉了吧。虽然有生殖隔离在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也要保证新鲜感吧。据我所知，几千年前的舞厅就在这么干了，你猜猜那些fe去了哪里？加工厂？垃圾处理站？焚烧炉？”

  “你！闭嘴！”

  “哈哈，因为我叫醒了装睡的你而生气了吗？我说，你们该不会觉得舞厅老板经历了这一出后还会继续经营这里吧？毕竟出了黑客入侵这么大的事情，又死这么多人，客流量会减少吧？到时候你们又能去哪里？”

  “用不着你来操心了，黑客先生。”那个年长的fe愤怒地盯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我们总会活下去的。”

  “这不是挺聪明的嘛。”托雷基亚在通讯那头赞叹地为她鼓掌：“人只要聪明，总能找到出路的。”

  “我这倒是知道一颗挺适合你们的星球。空气、环境、生态都适合你们的种族生存，也不需要会太多东西，那里聚集了各种文明，先进的、落后的都有，文化科技什么的只要肯学习都可以赶上来。而且底层居民生存主要方式只有一个，战斗。”

  “它的编号是O-50。你们应该也都听过战士之巅的传说。”

  “现在机会就在你们眼前。在我过来前你们有充足的时间考虑，我不喜欢强迫人，但是也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天空中各种各样的飞船密密麻麻地逃窜着，想要离开这个近乎毁灭的集市，根本就不走什么宇宙港口。其中一艘货运船飞快地加速，和其他飞船一样冲出了这颗星球的大气层，在太空中往看下去，集市的火光只是很小的一个点，很快就被云层覆盖了。

  飞船里异常拥挤。这让年长的fe想到了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同类一起战战兢兢地挤在货仓里等待自己的命运。

  现如今，和她一起来的其他fe已经永远留在了这里个集市，神奇的是，和她一起离开的孩子们差不多也是她来时的年纪。

  

  “接下来我会教给你们这些武器的使用方法，以及这个星球的一些基本信息。这颗星球因为战士之巅的外来人口多，所以只要会说宇宙语交流就没问题。”

  “我会给你们一些星际币，运输船上的这些能量矿石也可以在O50作为货币来进行交易。”

  “不过之后的事情，就得靠你们自己了。”在那个救他们出来的神秘人发武器的时候，那个声音柔和一些的神秘人这么说到。

  “当然啦你们也可以为了这些东西来一次内讧然后自相残杀嘛哈哈哈哈哈哈哈毕竟都是为了争资源不丢人！不过外面的人也这么想！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都活着，说不定哪一天就爬到那个大圆圈前面去了呢，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可以在宇宙中再见呀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那种可能很小吧！”

  他可真令人讨厌呐。